A+
A-
精选章节
A+
A-
戳我直接看全本
张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红唇，黑色紧身裙，大波浪卷发。她抹掉唇角的一点瑕疵，满意地笑了。玻璃上的倒影比真实的她更加美丽。手机震动。是曹宇。"下来。"她拎起包，最后看了一眼镜子。今晚的目标很重要，不能有半点闪失。电梯下行。数字从18变成1。她穿过大堂，推开玻璃门。曹宇的车停在路边，黑色宝马，车窗摇下，他戴着墨镜。"迟到五分钟。""化妆需要时间。"她坐进副驾驶，系上安全带。曹宇递给她一杯咖啡："记住今晚的计划。你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力，我来解决正事。""放心，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。"他启动车子："王东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。别露出马脚。""我懂。"张莉打开车镜，再次检查自己的妆容。曹宇瞥了她一眼："又化这么浓。""你管我。王东喜欢这款。""你当初进公司面试，不也是这样勾引的HR？"张莉白了他一眼："滚。"雨开始下。先是小雨点，后来越来越大。张莉看着窗外。雨水模糊了霓虹灯，城市变成一幅水彩画。"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"她突然问。"站在写字楼门口不知所措的小姑娘？"曹宇扬起嘴角。"那天也是下雨。""你连伞都没带。"张莉转过头："你就这样把我骗进了你的圈套。""我记得是你主动请我喝咖啡的。""因为你借给我伞。"雨刷器来回摆动，刮走挡风玻璃上的雨水。曹宇沉默片刻："今晚的事成了，我们就离开这座城市。""去哪？""你不是一直想去海边吗？买套海景房，以后就安定下来。"张莉笑了："你骗过太多人，曹宇。""但我没骗过你。"酒店到了。曹宇将车停在地下车库。"记住，别喝酒。"他把一个小巧的录音笔递给她，"把这个放在包里，全程录音。""知道了。"她把录音笔塞进包里。下车前，曹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："万一有问题，立刻给我打电话。""放开。"她甩开他的手，"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？"电梯上行。数字从B2变成26。张莉深吸一口气，按下门铃。门开了。王东比照片上看起来老十岁。秃顶，啤酒肚，眼睛却很锐利。"张小姐，久等了。"他殷勤地侧身让路，"请进。"套房很大。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，雨水在玻璃上流淌。"喝点什么？"王东站在吧台前。"白水就好。""别这么见外。"他倒了两杯红酒，递给她一杯，"听说你对古董很有研究？"她接过酒杯："只是略懂。""我最近收了些唐代的瓷器，想请你看看。"她轻抿了一口酒，放下杯子："王总找我不是为了这个吧？"王东笑了："果然是聪明人。"他走到书桌前，拿出一份文件，"这是我们的合约，希望合作愉快。"张莉翻开文件："我需要仔细看看。""当然。"她装作认真阅读，实际上在找关键条款。录音笔在包里工作着。合约里有个附加条款。她的指尖停在那行字上。如果查明真相，这足以让王东身败名裂。王东在她身后踱步，脚步声越来越近。她合上文件："我们公司不能接受这些条件。""为什么？"他的声音冷了下来。"这些条款违反了行业规范。"王东沉默了片刻："张小姐，你是个聪明人。聪明人都知道什么该说，什么不该说。"房间的气氛变得凝重。张莉站起身："恐怕我要失陪了。"王东挡在她面前："这么晚了，不再坐会儿？"她保持微笑："抱歉，有急事。""是曹宇让你来的吧？"她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""别装了。"王东冷笑，"你们的把戏太老套了。故意让美女来诱惑我，录下对话，然后威胁我签不平等合同？"他走向电话："要不要我现在就叫保安上来？"张莉的手伸进包里，摸到了手机。发出求救信号只需三秒。"王总误会了。"她镇定地说，"我只是觉得这份合约需要法务再审核一下。"王东停住了，盯着她的眼睛："真的？""您看起来很紧张。"她故意露出一丝微笑，"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？"他犹豫了。就是现在。她从包里拿出手机，假装看时间："我得走了，明天还要上班。""等等。"王东叹了口气，"或许我们可以私下协商。"她重新坐下："洗耳恭听。"一小时后，她拿着修改过的合约走出套房。电梯下行。数字从26变成B2。曹宇靠在车上等她："怎么样？""拿到了。"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。"他没起疑心？""差点穿帮，临时救回来了。""我就知道你行。"曹宇打开车门，"上车，我们回去。"路上，雨更大了。张莉把录音笔交给曹宇："都在这里了。王东说的每一句话，足够他吃几年牢饭。"曹宇听了一段，满意地点头："干得漂亮。""你说过，这是最后一单。""是的，最后一单。""之后我们就自由了？""当然。"曹宇看着前方的道路，"再也不用做这种事了。"回到家，曹宇拿出酒庆祝。张莉喝了一口，靠在沙发上："我和你搭档多久了？""三年零两个月。""我们骗了多少人？"曹宇给自己倒了一杯："没数过。几十个吧。""他们都该被骗吗？""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。"曹宇喝光杯中酒，"我们只是揭穿他们而已。""那我们呢？我们的秘密又有谁来揭穿？"曹宇盯着她的眼睛："你怎么了？""没什么。"她摇摇头，"可能是累了。""早点休息吧。明天我们还要处理后续。"她站起身："晚安。"卧室里，张莉锁上门，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箱子。里面是她三年来收集的证据。录音、照片、文件，足以让曹宇身败名裂。她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"是我。"她压低声音，"拿到东西了。"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："你确定要这么做？""别废话，凌云。事成之后，我们就两清了。""明白。明天老地方见。"挂断电话，她深吸一口气。三年前那场雨，她没有偶遇曹宇。那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。她的目标从来不是帮曹宇骗人，而是骗曹宇本人。第二天早上，曹宇做了早餐。"你看起来心情不错。"张莉接过咖啡。"当然，我们马上就要发财了。"曹宇拿出计算器，"这次至少能分到两百万。"张莉咬了一口三明治："然后呢？""然后我们去海边，买房子，永远离开这种生活。""这么说你是真心想金盆洗手？""当然。"曹宇看着她，"我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。""我只是确认一下，你没打算再骗我。""我骗过所有人，但从没骗过你。""是吗？"她放下咖啡杯，"那就好。"曹宇拿出车钥匙："今天我去见钱先生，把王东的把柄交给他。你在家休息。""好。路上小心。"曹宇出门后，张莉迅速行动起来。她把箱子里的证据装进背包，换上不惹人注目的衣服，戴上帽子和墨镜。离开公寓前，她环顾四周。这是她和曹宇共同生活了两年的地方。墙上有他们的合影，茶几上摆着她喜欢的花，厨房里还有早餐的残余。一切都那么熟悉，却又那么虚假。她关上门，没有回头。咖啡馆在城市的另一端。她选择了靠窗的位置，点了一杯美式。凌云准时到达。他穿着深色风衣，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。"拿到了？"他在她对面坐下。张莉推过背包："都在这里。所有证据，足够他在监狱里待上十年。"凌云打开背包，翻看里面的资料："做得不错。""我的呢？"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："你要的所有信息。曹宇的真实身份，他的犯罪记录，以及——你哥哥的死因。"张莉接过U盘，攥在手心里："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。""你确定要举报他？还有回头路。""五年前，我哥哥因为他跳楼。"张莉咬紧牙关，"没有回头路。""曹宇会知道是谁出卖了他。""我不在乎。"凌云盯着她的眼睛："你爱上他了，对吗？""别开玩笑了。""我看得出来。你心软了。""我只是完成我该做的事。"凌云喝了一口咖啡："你知道吗？我调查曹宇三年了。很多女人都败在他手上，爱上他，然后被他抛弃。""我不一样。""你以为你不一样。"凌云放下杯子，"小心别成为下一个受害者。"雨又开始下了。张莉看着窗外行人匆匆撑起雨伞。"我得走了。"她站起身，"后天行动，你做好准备。""张莉。"凌云叫住她，"如果你改变主意，随时联系我。"她没有回答，推门走进雨中。回到公寓，曹宇还没回来。她打开电脑，插入U盘。密码保护。凌云给了她密码。她输入，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堆文件。第一个文件是曹宇的真实身份。郑维，1985年生，曾在军队服役，退伍后从事私家侦探工作，后来变成职业骗子。第二个文件是他的犯罪记录。诈骗、敲诈、伪造文件。第三个文件是她最关心的。哥哥的死因调查报告。五年前，她的哥哥张明负责一个重要项目。曹宇受人雇佣，接近张明，窃取商业机密。事情败露后，张明遭到公司起诉，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。真相终于大白。张莉记得第一次见到曹宇，她知道他是谁，也知道他对哥哥做了什么。她精心设计了一个局，让曹宇以为是他在追求她，让他以为她被他的魅力征服。三年的卧底生活，她只有一个目的：收集证据，让曹宇付出代价。现在，她已经站在复仇的终点。门锁转动的声音。曹宇回来了。她迅速关闭文件，拔出U盘。"我回来了。"曹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"在书房。"她把U盘塞进口袋。曹宇推开书房门，脸上带着笑容："好消息。钱先生同意了我们的条件，明天给钱。""太好了。"她露出微笑。"怎么了？你看起来不太高兴。""只是有点累。"曹宇走过来，抱住她："还有一天，就结束了。很快我们就能过上新生活。"她没有推开他，任由他抱着。这个拥抱可能是最后一次了。"我去做饭。"她轻轻挣脱。"我来帮你。"厨房里，他们像往常一样准备晚餐。他切菜，她炒菜。曹宇突然问："如果我有事瞒着你，你会原谅我吗？"她的手顿了一下："什么意思？""我是说假设。每个人都有秘密，对吧？""那要看是什么秘密了。""如果是很严重的事情？"她转过身："你有话直说。"曹宇放下刀："没什么，随口问问。"晚餐时，他们都很沉默。吃完饭，曹宇主动洗碗。他在厨房忙碌时，张莉接到了凌云的电话。"明天行动提前到上午十点。"凌云说，"警方已经准备好了。""明白。""最后问一次，你确定要这么做？""我确定。"挂断电话，她发现曹宇站在她身后。"谁的电话？"他问。"朋友。""什么朋友需要这么神秘？""女性的秘密，你不需要知道。"曹宇盯着她看了几秒："我相信你。"那晚，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，却像隔着一道墙。"张莉，你还醒着吗？""嗯。""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。""什么？""你为什么会接受我这种人？我是说，你那么优秀，本可以找个正常工作，过正常生活。"黑暗中，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："可能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吧。""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。"她没有回答。"明天一切顺利的话，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。"他说，"我一直想告诉你，我——""别说了。"她打断他，"明天再说吧。""好，明天。"夜深了，曹宇睡着了。张莉轻手轻脚地起身，站在窗前。城市的灯光在雨中模糊成一片。她想起五年前的那场雨，哥哥的葬礼上，她撑着黑伞站在人群之外。那时她就决定了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，也要让凶手付出代价。可是现在，她却犹豫了。第二天早上，她比曹宇先醒。看着他熟睡的样子，她的心被撕扯着。曹宇睁开眼睛："早。""早。""今天是大日子。"他笑着说，"我已经订好了晚上的庆功宴。"她勉强笑了笑："嗯。""怎么了？"他坐起身，"你看起来不太好。""没事，可能是没睡好。"他摸了摸她的额头："不烧。我去给你倒杯水。"他走出卧室，张莉深吸一口气。九点四十，还有二十分钟。曹宇端着水杯回来："喝点水，会感觉好些。""谢谢。""我今天去银行取钱，然后我们直接去机场，买最早的机票离开。""这么急？""当然。得到钱后，最好赶紧消失。"他从抽屉里拿出两本护照，"都准备好了。"张莉接过护照，上面是她的照片，名字却是林小雨。"新身份，新生活。"曹宇说。"你早就计划好了。""当然。我做事一向周密。"钟表指向九点五十。十分钟。张莉放下水杯："我去洗个澡。"浴室里，她打开花洒，让水声掩盖其他声音，然后拨通凌云的电话。"一切准备好了吗？""是的。警方已经在楼下待命。""给我十分钟。""你要做什么？""我有话要对他说。"挂断电话，她走出浴室。曹宇站在客厅，背对着她，似乎在收拾东西。"曹宇。"他转过身："怎么了？""我有事要告诉你。""什么事？""我知道你是谁，郑维。"曹宇的表情僵住了："你说什么？""我知道你五年前对我哥哥做的事。"他的脸色变了："你调查我？""不只是调查。"她深吸一口气，"三年前的相遇不是偶然。我接近你，只是为了复仇。"曹宇的脸上闪过痛苦和愤怒："所以这三年，都是假的？""是的。""你这个骗子！"他冲过来，抓住她的肩膀，"你骗了我三年！""彼此彼此。"她冷笑，"你骗了多少人，现在尝到自己的苦果了？""我从没骗过你！""那我哥哥呢？张明！你害死了他！"曹宇松开手，后退几步："张明是你哥哥？""别装无辜了。"她的声音发抖，"你接近他，骗取他的信任，然后毁了他。他因为你跳楼自杀！"曹宇的脸色煞白："不，不是那样的。我不知道他会自杀。""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？""听我解释！"曹宇激动地说，"是林志雇我做的！他让我接近张明，获取商业机密。但我发现张明是被陷害的，真正泄露机密的是别人。我想告诉他真相，可是已经晚了——""够了！"张莉打断他，"你的谎言我已经听够了。警察马上就到，你会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。""警察？"曹宇瞪大眼睛，"你报警了？""不只是报警。过去三年，我收集了你所有犯罪的证据。足够你在监狱里待上十年，甚至更久。"门铃响了。"他们来了。"张莉说。曹宇看了一眼门口，又看了看她："我以为你爱我。""我曾经差点爱上你。"她忍住眼泪，"但每次想到哥哥，我就清醒了。"门外传来敲门声："警察！开门！"曹宇的眼神变得冰冷："你会后悔的，张莉。你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。""我不怕你。""我不是在说我自己。"曹宇苦笑，"你的新朋友，他告诉你真相了吗？""什么真相？""问问你的凌云，他和林志是什么关系。"门被撞开，四名警察冲了进来。"不许动！"为首的警官举起枪，"双手抱头！"曹宇看了张莉最后一眼，抱头蹲下。警察给他戴上手铐，押着他往外走。走到门口，他回头对张莉说："去查查林志的儿子叫什么名字。"她愣在原地，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。警察离开后，凌云出现在门口："结束了。""嗯。"她木然地点头。"后悔吗？""不知道。"凌云走进来，四处打量："这就是你们的爱巢？""别这么说。""你还在乎他。""不，我只是..."她摇摇头，"算了，不重要了。"凌云拿出手机："看新闻。已经报道了，'著名诈骗犯落网'。"张莉没有接过手机："他临走前说了一句话。""什么话？""他说你是林志的儿子。"凌云的表情变了一下，很快又恢复正常："他在挑拨离间。""这是真的吗？""当然不是。"凌云走近她，"我帮你复仇，只是因为我也是受害者。我妹妹也被他骗过。"张莉看着他的眼睛："你发誓？""我发誓。"凌云举起手，"我和林志没有任何关系。"她点点头："我相信你。""走吧，离开这个伤心地。"凌云伸出手，"我带你去吃午饭。"张莉跟着他离开公寓，没有带走任何东西。餐厅里，她食不知味。"还在想他？"凌云问。"有些事情想不通。""什么事？""曹宇说哥哥是被陷害的，真正泄露机密的是别人。""他当然会这么说，为自己开脱。""可是...""别再想了。"凌云握住她的手，"一切都结束了。现在，你可以开始新生活了。"她抽回手："我需要时间。""当然。"吃完饭，凌云送她回家。不是和曹宇同住的公寓，而是她自己的住处。三年来，她一直保留着这个安全屋，以备不时之需。"需要我上去陪你吗？"凌云问。"不用了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""有需要随时联系我。"她点点头，下了车。家里满是灰尘。她打开窗户，让新鲜空气进来。坐在沙发上，她拿出手机，搜索"林志 儿子"。几条新闻立刻跳了出来：《企业家林志之子凌云接管家族企业》、《凌云：我将延续父亲的商业帝国》。配图上，凌云站在林志身边，笑容灿烂。她的心一沉。曹宇没有撒谎。紧接着，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。林志是哥哥公司的竞争对手。如果泄密事件是林志策划的，那么凌云很可能也参与其中。她颤抖着拨通了凌云的电话。"想我了？"凌云的声音带着笑意。"你是林志的儿子。"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："你查到了。""你骗了我。""我没骗你。我只是没告诉你全部真相。""那现在告诉我全部真相！我哥哥的死，你知道多少？""张莉，冷静点。""回答我！"凌云叹了口气："好吧。是我父亲指使曹宇接近你哥哥，获取商业机密。但是后来出了意外，事情失控了。""什么意外？""曹宇爱上了别人，想抽身。我父亲威胁他，如果不完成任务，就杀了那个女人。""然后呢？""曹宇被逼无奈，完成了任务。你哥哥因此被起诉，最后自杀。""那个女人是谁？""不重要。""告诉我！"凌云沉默了一会儿："是你。"她的世界崩塌了："什么？""五年前，曹宇在执行任务时遇见了你。你们相爱了。他想为你抽身，但我父亲发现了，威胁他如果不完成任务，就杀了你。""不可能，五年前我根本不认识他！""你当然认识。只是后来因为打击太大，选择了遗忘。你想想，为什么三年前见到他时，你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？"她的头开始疼。记忆中出现了模糊的片段。雨天，黑伞，咖啡厅，一个模糊的笑容。"你在撒谎。"她的声音发抖。"你可以不信我，但你可以去查。在哥哥自杀前的三个月，你去过精神病院。""为什么？""因为曹宇离开你，你崩溃了。"她挂断电话，冲向电脑。搜索自己的医疗记录。五年前，她确实住过院。诊断是：创伤后应激障碍，记忆部分缺失。她又查了哥哥死亡的具体时间。恰好是她出院一周后。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：她的复仇目标错了。她颤抖着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。"喂？"是个陌生女声。"请问是监狱吗？我想探视一名囚犯，曹宇，今天刚被送进去的。""抱歉，目前没有这个人的记录。""怎么可能？他今天上午被捕的！""稍等，我查一下。"电话那头传来键盘声，"哦，有了。郑维，化名曹宇，两小时前已经保释出来了。""保释？谁保的？""抱歉，这是隐私，不能告诉你。"她挂断电话，立刻拨通凌云的号码。"曹宇保释了，是你做的？""什么？不可能！"凌云听起来很震惊，"一定是我父亲。只有他有这个能力。""为什么？""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。张莉，你现在很危险。我马上过来接你。""不用了。"她挂断电话。她不知道该相信谁。曹宇是骗子，凌云也是骗子。而她自己，可能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。门铃响了。她警惕地问："谁？""是我，曹宇。"她的心跳加速："你怎么找到这里的？""我一直知道你住在哪里。开门，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。""我凭什么相信你？""因为我从来没骗过你。"她犹豫了一下，打开门。曹宇站在门外，脸色憔悴："谢谢你开门。""你想说什么？""可以进去说吗？外面不安全。"她侧身让他进来，但保持距离。曹宇环顾四周："你的安全屋，和我想象的一样。""长话短说。""我知道你已经查过了。关于五年前的事，关于你和我的过去，关于凌云的真实身份。""所以呢？""你相信了吗？""我不知道该相信谁。"曹宇苦笑："我理解。在你眼里，我是个骗子，而他是你的救命恩人。""那就告诉我真相。""我是被林志雇佣去接近你哥哥的。但我发现他是无辜的，真正泄露机密的是公司内部的人，林志的眼线。我想告诉你哥哥真相，但为时已晚。""然后呢？""然后我遇见了你。我爱上了你，想要赎罪。但林志发现了，威胁要杀了你。我不得不完成任务。""那我为什么会失忆？""因为我不得不离开你。你无法接受，精神崩溃，被送进医院。医生建议进行记忆治疗，让你忘记那段痛苦。"她的头更疼了："所以三年前，你接近我是为了赎罪？""是的。我想保护你，远离林志。但我没想到你是为了复仇而来。""凌云呢？他为什么要帮我？""他想要除掉我，因为我知道太多他父亲的秘密。利用你是最好的方法。"她坐在沙发上，试图理清思绪："这一切太疯狂了。""我知道这很难相信。"曹宇在她面前蹲下，"但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。""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？""因为我想保护你。如果你知道真相，你会直接对抗林志和凌云，那样太危险了。"张莉站起身，走到窗前："所以这三年我都在复仇一个无辜的人？""不，我不无辜。"曹宇摇头，"我的确参与了害死你哥哥的阴谋，即使我后悔了，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。"她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是凌云。"不要接。"曹宇警告道。张莉看着来电显示，犹豫片刻，还是接通了电话。"我马上到你家，别让任何人进去。"凌云语气急促。"太迟了，曹宇已经在这里。"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："听着，不管他说什么都别相信。我十分钟后到。"挂断电话，张莉转向曹宇："凌云说你在撒谎。""当然。"曹宇苦笑，"他不会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。""我该相信谁？""相信你自己的直觉。"曹宇走近她，"过去五年，每次你看到我，内心深处有什么感觉？"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闪现。雨天的伞，咖啡厅的微笑，窗前的拥抱。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和安全感。"我不确定。"她低声说，"也许那只是你的骗术太高明。""如果我要骗你，刚才在警局门口，我就不会回来了。"曹宇拿出手机，"我有证据。"他打开一段录音，是林志和凌云的对话。"她知道了多少？"林志的声音。"只知道曹宇害死了她哥哥，其他什么都不知道。"凌云回答。"很好，继续利用她。等她帮我们除掉曹宇，再处理她。不能留下任何证人。""明白，父亲。"录音到此结束。张莉脸色煞白："这是什么时候的录音？""三天前。我一直在监视凌云，怀疑他接近你另有目的。""你是说，他们打算杀了我？""对。一旦你的利用价值消失，你就是威胁。"她的手机又响了，是凌云发来的短信：已在楼下，马上上来。曹宇握住她的手："我们必须立刻离开。""去哪里？""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，然后想办法对付林志。"张莉犹豫了："如果你说的是真的，为什么不去警察那里？""林志在警局有人。你觉得我为什么能这么快保释出来？"门口传来脚步声。"没时间了。"曹宇拉着她走向阳台，"相信我一次，就像五年前那样。"敲门声响起。"张莉，是我，凌云。"张莉看了看曹宇，又看了看门口。在这一刻，她必须做出选择。"等我一下。"她对曹宇说，然后走向门口。"别开门！"曹宇急切地低声警告。张莉没有开门，而是隔着门问："凌云，告诉我，你父亲是谁？"门外沉默了几秒："我父亲？这重要吗？""回答我。""我父亲早就去世了，你知道的。"张莉看向曹宇，他点点头。凌云在撒谎。"你和林志是什么关系？"她继续问。门外的气氛变得紧张："谁告诉你林志的？是曹宇吗？别听他胡说八道。""回答我的问题。"沉默片刻后，门外传来低沉的笑声："看来曹宇已经告诉你不少事情了。没关系，反正你们都逃不掉。"一声巨响，门被踹开。凌云站在门口，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。"好久不见，老朋友。"他对曹宇冷笑。曹宇挡在张莉面前："你要的是我，让她走。""恐怕不行。"凌云掏出枪，"她知道得太多了。"张莉的心跳加速："所以录音是真的。你真的打算杀了我。""录音？"凌云眯起眼睛，看向曹宇，"你还是那么狡猾。""是你们太自负了。"曹宇冷笑，"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？"凌云摇摇头："可惜，这次你赌错了。带走他们。"两个保镖上前，曹宇突然出手，一拳击中其中一人的喉咙。另一人掏出枪，张莉本能地抓起桌上的花瓶砸向他的头。混乱中，凌云对准曹宇开了一枪。"不！"张莉尖叫。曹宇捂着肩膀倒下，鲜血染红了衬衫。凌云走向张莉："本来可以简单解决的事情，现在变得很复杂。""为什么要这么做？"她后退着，"我对你们没有威胁。""你知道真相了，这就是威胁。"凌云举起枪，"对不起。"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声枪响。凌云的表情凝固了，他低头看着胸口慢慢扩散的血迹，不可思议地转身。门口站着孙静，手里拿着冒烟的枪。"你来晚了。"凌云跌坐在地上，嘴角溢出血。"恰到好处。"孙静走进来，对张莉说，"你还好吗？"张莉震惊地看着这一切："孙静？你怎么在这里？""曹宇联系了我。"孙静蹲下检查曹宇的伤势，"肩膀中枪，需要立即送医院。"两个保镖已经被制服，躺在地上呻吟。孙静掏出手机："我叫救护车。"凌云咳出一口血："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？""闭嘴。"孙静瞪了他一眼，"警察很快就到。""警察？"凌云虚弱地笑了，"我父亲不会让我就这么被抓的。""你父亲已经被抓了。"孙静说，"就在半小时前。你的录音成了关键证据。"凌云的脸色变得煞白："不可能...""我们盯林志很久了。"孙静对张莉解释，"曹宇一直是我们的线人。""线人？"张莉看向曹宇，"你是警方的人？"曹宇痛苦地点点头："我被招募来调查林志的犯罪网络。但事情变得复杂了...因为你。"凌云突然剧烈咳嗽，更多的血涌出。"他撑不了多久了。"孙静说，"救护车马上到。"张莉跪在曹宇身边："为什么不早告诉我？""我不能冒险。"曹宇虚弱地说，"如果让你知道真相，你会成为目标。我宁愿你恨我，也不想你有危险。""这五年来，你一直在保护我？""是的。"他勉强笑了笑，"从我们第一次相遇，我就发誓要保护你。即使代价是你永远恨我。"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五年前雨中的那把伞不是偶然，那是他们的开始。他们相爱过，分离过，又以一种扭曲的方式重逢。"我的哥哥......""他的死我有责任。"曹宇握住她的手，"但我发誓要找出真相，让真凶付出代价。这就是我为什么接受警方的招募。"门外响起救护车的警笛声。医护人员冲进来，迅速检查伤员。凌云已经失去意识，生命垂危。曹宇的伤势较轻，但失血不少。他们被送上不同的救护车。张莉想跟上曹宇，孙静拉住她："还有事情需要解决。警方要问话。""他会没事吗？""放心，他很顽强。"孙静说，"比起这个，你现在安全了。林志的犯罪帝国正在崩塌。"三小时后，警局问话结束。张莉疲惫地走出来，孙静等在外面。"曹宇怎么样了？"她立刻问。"手术成功，子弹取出来了。"孙静递给她一杯咖啡，"他想见你。"医院病房里，曹宇靠在床头，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。看到张莉进来，他的眼睛亮了："你来了。""感觉怎么样？"她在床边坐下。"死不了。"他微笑，"比起我对你做的事，这点伤算不了什么。""孙静告诉我了。"张莉低声说，"关于你作为卧底的事情，关于林志的犯罪，关于我哥哥的真相。""我很抱歉没能救他。""不是你的错。"她握住他的手，"是林志指使凌云杀了他。凌云已经招认了。""他招供了？""是的，在手术前。"张莉说，"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。"曹宇闭上眼睛："终于结束了。""是的，终于结束了。"沉默片刻，曹宇睁开眼睛："那我们呢？我们之间的事情......""我不知道。"张莉诚实地说，"这五年发生了太多事。我需要时间整理。""我理解。"曹宇松开她的手，"无论你做什么决定，我都尊重。""有件事我很好奇。"她问，"五年前，你是怎么爱上我的？"曹宇笑了："因为你的红唇。""什么？""那天下雨，你站在咖啡厅门口。红唇，黑裙子，就像今天一样。你朝我微笑，问能不能借伞。就是那一刻，我知道我完了。"她想起了那个雨天。记忆不再模糊，一切都清晰起来。"我记得那把黑伞，很大，像一片小小的天空。""你记得。"曹宇惊喜地说。"我开始记起一些事情。"她轻声说，"但还不完整。""没关系，我们有时间。""是的，我们有时间了。"一周后，曹宇出院。凌云没能活下来，死前交代了所有罪行。林志被判无期徒刑。张莉站在海边，看着远处的浪花。这是她一直想来的地方。曹宇走到她身边，肩膀上的伤还没完全好。"喜欢这里吗？"他问。"很美。"她微笑，"谢谢你实现了我的愿望。""我答应过你，会带你去海边。"风吹起她的头发，她转向他："我们能重新开始吗？不是作为骗子和受害者，不是作为警察和线人，只是作为两个普通人。""我想没有比这更好的了。"她踮起脚尖，轻轻吻了他的嘴唇。当她退开时，看到自己的红唇印留在了他唇上。"我的口红印在你嘴上了。"她笑着说。曹宇没有擦掉："这样挺好的，提醒我这一切是真实的。"夕阳西下，他们沿着海滩漫步。过去的伤痛不会消失，但至少，他们可以一起面对未来。而那抹红唇，成了他们新生活的起点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4-15 21:22:27
全文阅读>>
上一章
目录
下一章